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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海
发表于 2017-6-15 21:14:41
江都中尉赵曼，在姑苏城南有一处风景别致的驿馆，此时，天光刚刚露出一片鱼肚白，四下里静悄悄的，绣榻上，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美妇，正逗着自己襁褓中的一双孩子，看着这个笑，看这那个亲，那两张粉嘟嘟的小脸煞是惹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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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我的小宜主笑了，真俊俏，哦哦，合德生气了，小嘴撅的可真高，呵呵，你更漂亮行了吧？都是娘的娇宝贝。” & {: K Y0 O$ D5 q
?- H4 {+ F x 就在此时，打屏风後面转出来一个中年婆婆，赶忙走到绣榻前，扑通一下跪倒，“郡主，姑爷眼下就要回城，这个两个孩子，你要早做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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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你这是做什麽啊，快点起来。”郡主赵氏，放下两个孩子，起身就要搀扶，因为她打从出生开始，都是由这个奶娘一手照顾养大，感情是很深厚的，就像半个亲娘那样。 * j, W8 ~ c# |7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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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老身求你，就舍了这两个孩子吧？”老奶妈说着就把泪流了下来，“姑爷常年征战在外，此次回来，必然不肯定相信这两个孩子是亲生骨肉，到时候郡主名誉岂不是扫地？还是早点把孩子送走，绝了後患吧。” 4 g% \, b4 r$ L1 \9 K$ T( K,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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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美妇看了看床上的两个孩子，表情迟疑，很舍不得，想了想还是摇头，眼圈都红了，泪珠子滴答滴答的流到衣襟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这两个不知事的孩子没关系啊，苍天啊，你怎麽不可怜可怜我的宜主和合行德啊！” 9 `! |! y2 p- Y/ S;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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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2 z/ [! h( _3 Z% H" 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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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我不能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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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可不是犯糊涂的时候，先把孩子送走，以後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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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妈一个劲儿的给郡主叩头，不多时，额头上就青了一片。 6 x- B- D% I' G) f* ^3 D
. @1 {' J4 a6 J- @' y “奶妈……”郡主赵氏抽泣不已，抬起朦胧的双眼问道：“真的能以後再做打算嘛？我真怕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我的宜主、合德啊……” # }' V% |7 v7 G2 ?0 Y
$ J3 N# f1 o' g “如果有造化，自然还能见到的。” 6 w" G' }8 \* ~ z8 P;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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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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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现在没时间犹豫了，快点把孩子给我，早点安置了事。” + P. x* b' ^) J, \
2 Y$ A4 W5 k5 N
“什麽？这麽快？”美妇一惊，一滴泪还挂在唇边。
1 i1 c' W, H: O% S
2 f% ^2 ~: l' O, s" y “大军已到东城外，城里处处都张灯结彩的准备迎接呢，姑爷也怕是转眼就到了，没时间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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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F9 t. b) I* u “冯万金呢？可找到了？”美妇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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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8 H( ?( u* b7 l5 E9 z 奶娘神情不屑的说，“那个白脸书生，郡主还惦记他做什麽，他给你找了多少麻烦？如今孩子都有了，人却闪的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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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L( ?' C" k3 Y( }. d “也罢。”美妇心一横，咬着唇把孩子交给奶娘，“奶娘……我求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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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0 m5 z9 [/ M% n; e7 ]5 ^ 奶娘赶紧接道：“我们主仆两人，哪里用得着这个‘求’字，郡主有话尽管说，老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给你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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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求，就求您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寻个好人家，可别冻着、饿着，等过两年，风声不紧了，我再把她们认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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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当然，郡主请放心，这两个孩子，老身自当小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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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看两眼。”美妇抓着孩子不放手，奶娘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道：“再舍不得也要舍，小不忍则乱大谋。” * C$ v4 d) [2 W, K" D9 K/ J5 C8 s: C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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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 m' T) Y) m' B n(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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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虽然满口答应，可她并没有按照美妇说的去做，因为她怕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会在日後的某一天被人揭发出来。 2 L) U8 s v }$ f
5 D( w0 K% Z. }7 J6 s 就在她出了别院，驾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南，越行越荒凉，直至寻了一处早就荒废的破庙，才停下车，抱着孩子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喃喃说道：
, d: C$ L" D9 {1 c8 m( r" v c+ A, A; Z9 Y, ~0 s$ b% ?. H6 W1 |* y
“宜主，合德，你们不要怪我狠心，实在是因为你们这一双小女儿，不应该来这世上，从此，你们便听天由命去吧，如果运气好，有个好心人能路过此地，把你们抚养成人，就是造化，如果被……”她长叹口气，道：“那也是命，非是你们亲娘不要你们，实在是她要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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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f* _1 }8 A, M2 l5 p 奶娘深深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在襁褓中各塞入一个绢帛，一个上书“宜主”，一个上书“合德”，便是两个孩子的名字。 Q$ R2 C5 v. i3 D1 v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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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回了府邸，看到夫人不在，忙让人去别馆接来团员，两个小夫妻一别两年，这次相见，明显的要生疏许多，赵曼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心下愧疚，一回来就给她添衣添妆的购置，赵夫人觉得丈夫比从前对自己体贴，觉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刚好开口说收养孩子的事情。
6 {6 J. v% X) L, `$ U# E9 ?6 r8 A$ J5 o& q8 t+ |9 |! Q" J: Q8 ^+ `+ k
这天，天刚傍晚，她端了夜宵走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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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2 p- O- A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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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赵大人轻轻的“唔”了一声，道：“夫人怎麽还不歇息？” 4 z1 C( W5 z' l" u
' K$ E4 w8 U3 K6 L Q @8 B 赵氏走到丈夫身後，用手揽住他的腰，轻轻的一叹。 4 p, H% o% e# [- z1 M
# M/ d0 H1 H1 L6 W; Z& u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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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M2 `0 x% @0 R; Z, p “夫人叹什麽气？为夫的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 K; V7 L2 T$ y% E4 v9 y
4 X; V& [* H4 a+ s, X
“当然高兴，只是夫君这一别就是两年，心里面空落，现在就是返家了，还是觉得不真实。”赵氏把脸贴在男人後背上，赵曼用手一捞，把她抱到膝上坐着，低首亲了一口，问道：“那夫人怎麽才能高兴呢？只要夫人高兴，叫我赵曼做什麽都可以。” ! a N" O/ F8 y/ x0 d. e
0 g9 t$ _6 I' {$ `$ p0 `+ T' {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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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一言九鼎，哪能说话不算话。”赵曼宠爱的捏了捏赵氏的鼻子，赵氏羞的把头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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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4 O& m4 p: a. e8 L% P# b1 S “夫人，有什麽心愿，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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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1 I% d2 M# n “其实也没有什麽……我……”赵氏夫人眼瞳一亮，把首埋在丈夫颈窝处悄声说：“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以後寂寞了也有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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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7 @# R% t3 g* g& x2 W+ [
5 D/ J) p d- O2 Y8 z 中尉赵曼听说妻子想要孩子，可犯了愁，不是别的什麽原因，只因他在两国交兵中曾经受过伤，下半身那根‘东西’不好使，平时夫妻房事也是能躲就躲，并不是对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不感兴趣，而是真的力不从心，为这个事儿，赵氏对丈夫也是不满意，她从小娇惯，且生的年轻貌美，又知情知味儿，可不是放在家里当摆设就行的，所以才出了冯万金这个徒有其表的情郎，两人在赵曼出征的时候，往来书信，暗中苟且，最後赵氏夫人的肚子像皮球一样的鼓胀起来，眼看就要遮不了羞，奶娘马上提议让她转到别院休养，躲开世人的耳目。 , H" b9 O8 M" n.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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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怎麽会不知道丈夫为难什麽，马上接口道：“这生子之事，也不是一两年能急得来的，我想我们不如先收养一个孩子……”她把话引到这里，小心观察丈夫的反应。 3 L7 m" t" X0 P! K0 J
* |( [/ f) [. E1 P* a5 I$ @ “收养？”赵曼有点糊涂，问：“夫人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 P0 j: ^. o% F: I3 _4 J$ p'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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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看他没有什麽激烈的反应，才放了心，往下说：“夫君，我听人说，要是夫妻两个婚後一直无子，收养也是好的，自己的说不定什麽时候就怀上了，我们家境富裕，正是应该多子多孙的，才热闹嘛。”说完，她拉着丈夫的衣袖，摇来摆去的求着。 8 {/ ?0 c5 y, H: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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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也是好事……”赵曼一圈妻子的小腰，道：“只是这孩子，从哪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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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8 `+ L. c0 e9 c: I “夫君只说成与不成？”赵氏用手指头在他胸口比划道：“这世上穷苦的人家千千万，还怕找不来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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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x$ `$ l. @* x1 u) x “可不能使强，要说得人家家里同意才成。”赵曼一想，多一个孩子也是不错的，省得夫人一门心思的铺在他这个“没用”的男人身上，有的忙，也就忘了闺房之乐。 ) V. ~0 \+ N8 ?8 Q
% g7 n* N5 f4 T! f$ s s! P, l: C 赵氏欢呼一声，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别提多感激丈夫，心里暗道：从此不管祸福，赵氏再不负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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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a" n3 M7 v 出了书房，她马上找来奶娘，把事情一说，奶娘哪能想到才三天，郡主就把姑爷说动了，张口结舌的不敢置信。 8 z$ `: d0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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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是真的，夫君他同意我收养孩子，你赶紧把我的宜主和合德接回来吧，我可想死她们了。” * K q! Y. I% b
. P+ c' E" ~: z# u) V4 B6 I “郡主……此时，天色已晚，孩子们早就睡了，我看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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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Y! d. m! }. y/ t; F8 _6 l “奶娘，我一刻也等不得了，你快去啊，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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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5 r! K: s$ R: |$ g2 a( ^1 x4 P 说着，就把奶娘往外推，奶娘看他殷殷切切的样子，也是不忍心说出实情，换了衣裳就出了赵府。 7 c/ N0 y6 x' v) k6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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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来想去，如果没有接回孩子，郡主必然不会死心，可是孩子已经让她给“丢弃”了，这三天的时间里，要不是遇到了好人收养，就是被野狗豺狼叼走吃了，肯定不会好好的还呆在那里等她去寻，这可怎麽办呢？ 0 z. V) W; S3 B# f+ J: s( a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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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就怪她，一个老糊涂，千算万算，没想到赵中尉会同意收养两个孩子进门，要是早想到了，把孩子寄放在亲戚家里，此时再接回去，就圆满了，她也不用寝食难安了──这两天夜里，她老是梦见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她们一直哭，一直哭，吵得她梦里也不安稳。 S7 [! {4 h* W. l& L3 k
1 m# q0 O2 h1 ^ 没有想到好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当下里决定架着车去破庙里找，心想着，如果孩子是被收养了，或是被野兽吃了，都应该有些线索可寻，看到再做打算。 ! H0 Z y8 Z; z: b5 c: m0 o& p
8 X+ B' T" L! |9 C* Z( K 就这样，奶娘惴惴不安的回到破庙门口，心里祈求两个小孩还在，而且平安无事，也不知是不是苍天显灵，听到她的祈祷，人刚刚下了车，带着急切的心情定睛一看，远远的，两个蓝色的绸缎小包覆还在呢，而且，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简直不知道用什麽语言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踉踉跄跄的奔过去，一下子扑在孩子身上。 , h2 l2 k. t2 y W! I/ S- a
- W5 n6 e. I* ^, }' \ “哇……哇……”两个孩子看到有人来了，哭得更凶了，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尤其是合德，哭得最是响亮。 7 S- h. F- p8 ?: C5 V: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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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两个孩子的哭闹声简直比仙乐还要动听。 & y# G& s2 E. T e ~2 _3 J
/ j9 k( x/ Q) u; K' j- {9 Z" ^ 奶娘把两个娃娃抱起来，感动的老泪纵横，道：“是两个有造化的孩子，我把你们丢弃於此，居然三天三夜没死，将来肯定有享不了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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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两个“福大命大”的孩子接回赵府，与郡主赵氏、中尉赵曼同享天伦，宜主和合德这对本就应该是大户小姐出身的娃娃，总算是逃过一劫，回归到丰衣足食的富贵之家。 8 H( i& q5 B5 F& p
' o$ v+ g V' Z; p, s5 Z2 K* f9 j 令人没想到的是，两个孩子的富贵并不因此而划上休止符，她们最终成为了跺跺脚，便能使汉室王朝晃三晃的女人，只是，在这些到来之前，上天的制造的磨难也没有因此而平息，好像是要考验她们的意志似的，接连的霉事一桩一桩发生。 ) ?/ g6 @- t- R: q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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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两个长到九岁的时候，赵曼再次帅军出征，这一次，不幸的，他没有回来，郡主赵氏成了孀寡，由於她长得标志，丈夫仙逝时才刚三十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不减，不少曾和赵曼有些往来的达官显贵借着吊唁亡者之名，行偷香窃玉之实，罔顾廉耻礼仪，动手动手的想和她风流，而赵氏，从冯万金的事情以後，对於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早就不热衷了，反而不胜其烦，渐渐的，萌生了带着一双小女儿离开姑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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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三人告别了老奶娘（这时，她已经患了严重的风湿，走不了路了），换上布衣素钗，走上了去京师投亲的路，出门在外，身不由已，路途凶险，实难预料，三人到在城郊的时候，天色已上黄昏，决定先找个客栈，休息吃饭，等到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4 m6 ]1 \, ^ K) i
; s! O8 P" p& H3 B0 j9 ~4 w! m 赵氏带着两个女儿，一手一个的领着，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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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0 J1 [, m. |' ^ “掌柜的，来一间上房。”她拿下肩上的蓝布小包，抱在怀里。 9 }3 M1 h# h, J2 k7 w8 }
/ Q9 y2 e0 i1 j* y 掌柜的用三角眼一瞄，就知道这孤儿寡母的，必定出身不一般，虽然穿的素净，也没佩戴什麽金银钗饰，可就凭这仪姿步态，粉嫩面颊，非凡气质，也知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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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房间，小夥计转身去给她们打热水，赵氏把包袱一放，半蹲下身子问两个孩子：“宜主，合德，我们今天在这里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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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T5 A* j; l8 { “好。”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长长的睫毛，掩映着一双乌黑滴溜的大眼，还有小嘴儿，都像红樱桃一样可爱，声音娇娇嫩嫩的，赵氏喜爱的摸了摸她们的头，笑道：“好，真乖！” : W! a/ r9 M3 R. T/ P) b9 \1 n: `7 D/ Q) _
0 t, i3 W& o3 p 乡下地方，没有什麽顺口的饭菜，赵氏要了面条和几样简单的菜式，让两个孩子吃饱，三人早早的进入梦乡，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头，又香又实，起来还有些头昏，赵氏觉得不对劲，用手推了推宜主，又推了推合德，都没有醒。 * P, P3 {( A9 x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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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察觉可能是被人在饭菜中下了药，再去摸枕边的蓝布包袱，一摸，摸了个空，这才着急起来，没想到出门第一天就碰上黑店，如今可怎麽办才好？ - L Z. q- s( p4 |6 a" f# p6 L
5 D2 X7 t3 n# ]. I0 w; `" }1 H: p 掌柜的和店小二都不见人影，住店的客人像她们这样被洗了钱财的还有两家，赵氏胸中气闷，只得贱卖了自己从小佩戴的羊脂玉，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往京师走。 2 q1 K: ?7 L* P: r- y, S
* V1 G S: O7 g+ q( [ 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由於丢了包袱，手里的银子变得紧张，衣食用度，一切从简，赵氏从小没吃过什麽苦，路上就病了，又拿不起钱看郎中，只是一直拖着，想着只要回了京师的娘家，就一切都好了，这股子信念一直支持着她带着两个孩子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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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o: J0 [0 x 夜里霜冻，三个人睡在马车上，一条棉被根本不顶用，赵宜主先冻醒过来，合德睡在她旁边，她一动，她也就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姐姐，你睡不着啊？” 3 p4 K$ p9 Y6 O. `5 X2 T
! F: Z1 ]# _# b' p+ ^7 N “合德，我冷。”赵宜主苦着脸，两只小手搓着取暖，连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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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努力睡吧，娘还病着呢，我们不要打扰她。”赵合德用指头点点赵氏，小声道。 & @2 x- w/ X9 N- G# [6 o
: s6 J6 U, A( ]* _/ J, r# \ “那好吧，合德，你能不能贴着我的後背，别让冷风钻进来，这样，我们就都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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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合德点点头，道：“这有什麽难的，你睡吧，我抱着你的腰睡。” 1 j& \7 Z2 ?6 V6 O+ S7 {/ ]
D, B& G6 N" m7 Z% u& q; L+ D! a 还没走到京师，银子就用的差不多了，赵氏想这也不是个办法，便不得不停下来，找间荒废的草庐暂时歇脚，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别的本事没有，绣工描样都是一等一的好，拿着剩下的银子，买了点材料，赵氏准备在集市上做点小买卖，等攒足了钱，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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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O6 {" \5 e1 Y( T# T7 M0 I4 F' u 京师里有个赵翁，办事经过这里，看赵氏的荷包绣的生动别致，就给自己的夫人买了两个，又问：“请问，小娘子会编同心结吗？” 4 I3 c. Z. I" \8 s; C1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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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道：“咳……会的，您想要什麽样子的……咳咳……和我说说。” 9 ]) m4 I) I& F* ]* v# _$ ]
7 c' w& j# _& V3 M! h 赵翁看她两颊异常的红晕，可能是发了热，皱眉问道：“小娘子你病得这麽厉害，怎麽还出来做生意？” 9 V& h4 d" L5 d$ M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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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见他是个好心人，又同是姓赵的，打从心里就觉得亲切，这一路上的艰辛困苦正愁没个人诉说，当即就把自己的遭遇，和赵翁一股脑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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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听完，不免唏嘘，想她一个大户小姐，居然吃了这麽多苦，现在有病看不起，有家归不得，真是可怜，恻隐之心一动，便掏出银子，把她余下的荷包全买了。
5 O2 C! R3 G/ ^+ f3 Z3 H0 [/ D/ {9 {% d( p0 A/ V4 J
“这怎麽使得。”赵氏不敢接，手往外推，低着头回绝。 4 c4 m/ r; \0 J4 w+ a7 k; P( }
% w$ f1 g7 Q% W$ r* v 赵翁又给她塞回来，“怎麽就使不得，你这东西难道不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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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6 z$ r, p/ D- L. S" M “这……”赵氏明知道他是可怜她们孤儿寡妇，好心接济，可越是这样越不好意思收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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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U" |, Y" c# {7 y( c& O" L “这什麽这，快快收下。”
8 y3 _. B* C8 k1 i( l- x ~' c r1 O* Z! B- ~. S
“那就……谢谢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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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赵氏不愿意平白受人恩惠，突然想起这位老翁刚刚问的“同心结”，又道：“我送您一副同心结吧，只是我这里没带红线，要是您不嫌气寒舍简陋，就到我家里去吃杯茶水，略等上片刻，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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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这位好心的赵翁，随着赵氏去了草庐，看她们住的虽然寒酸，家徒四壁的样子，但是收拾的到还干净整齐，屋子里不知焚的什麽香，竟然挺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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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进门就唤：“宜主，合德，咱们家来客人了，快给老伯倒茶。” 7 F! J8 a% W6 r* j!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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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唤，唤出来两个稚龄少女，长得都是水灵灵，娇嫩嫩的，好像观音菩萨坐下童女，赵翁哪见过这麽好看的孩子，更何况这两个长得是一模一样，不仔细看，真分不出来谁是谁，要是仔细了，就能发现，合德的皮肤比宜主还要白嫩和光亮一些，叫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象牙白和瓷白的区别，如果单拿出来看，都是白，仔细放在一起对比，一个美的含蓄，泛着温润的光，一个美得窒息，夺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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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0 {3 [ c/ Z “老伯，喝茶。”宜主把茶水端上来，赵合德也跟在後面。 & x0 M$ k& b8 | T/ B
8 F1 r: d1 ?8 H- m! D* A “你们可念过什麽书吗？”赵翁把两个孩子张罗到自己膝下，左看看，右看看，别提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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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R/ |' L& x2 n 赵合德一笑，挺着胸脯，脆声说道：“四书五经都读过了，厉害不厉害？” - c+ }- u6 g$ v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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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一愣，道：“这是男孩子念的书，你们也读这个？” $ W' p. b. R: I- E1 K4 u/ W
' m }# I, I* [/ {/ o( ?* U 赵宜主声音宛若黄莺如谷，道：“老伯，你别听合德的，我们只是认得些字，没有读过这麽深妙的书。” & s3 f0 s Z* L' z8 G; o! u3 ]3 N
/ _! F: ~) Z9 u) U! h5 y$ B6 r: | E “怎麽没读过？”赵合德眨眨大眼睛，撅嘴道：“爹爹书房里的书，我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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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见你枕着它们睡觉来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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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0 d' a, y+ m5 d& D. i- d “姐，哪有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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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K& q# g; }7 G! k 郡主在一旁编织红钱，看着两个惹人爱的娃娃，会心一笑。 8 j T( ~6 I! p6 e* K. ?/ x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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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赵翁要是办事经过，都会来看看两个孩子，要麽留些柴米，要麽留些银两，赵氏不想收他的好处，因为无以为报，赵翁就说：“你能不吃饭，难道让孩子也跟着你挨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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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5 E4 }; X c8 K. k 有了赵翁的接济，虽然不是三餐不济，也只是勉强维持，赵氏的病一拖再拖，最终酿成大患，整日缠绵病榻，再也无暇顾及两个孩子。 ; D. M5 F) \+ e. A( D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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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姐妹急的团团转，赵宜主想起在姑苏的时候，看到集市上有人卖草鞋，生意特别的好，往来的路人都是争相购买，就道：“合德，我们也编草鞋去卖吧，有了钱，好给娘治病。” , f# G, M, v. R W
, }! Y% \* v0 h- D 赵合德道：“好是好，可这里不是姑苏，现在也不是夏季，天寒地冻的，哪会有人买我们的草鞋呢？” 4 `: B* Z L# _; _
9 _0 l4 m6 O" ?% f& b “是啊……合德，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住在这麽破败的房子里？” 6 ~) T6 V% u9 ]: m: G5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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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相信我，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扬眉吐气的，带着娘过富贵的日子，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我们。”赵合德握住姐姐的手，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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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妹妹，我们一定要过得比谁都好，还记得奶娘说的话吗？我们曾在破庙门口，没人顾没人管的，可是三天三夜也没有饿死冻死，我们是有福气的姐妹，将来一定能光耀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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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J3 {" F) r5 ^ “嗯，姐。”赵合德说完，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 : q/ X6 c( F4 J; ]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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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赵氏夫人，姑苏郡主，并没有等到赵合德描述的那一天，她在饥寒交迫中扔下两个孩子走了，宜主和合德哭得差点没背过去，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对未来生活的迷茫让她们一对儿小小的人儿不知所措。 # ]* l2 V/ L& t3 P' T4 s; y' J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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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赵翁又一次到访赵家，看到赵氏年纪轻轻的就走了，也很难过，可怜这一双女儿，才这麽大，就没了亲娘，眼圈一热，就流下泪来。 ; r$ g9 B2 w! `8 _
. Z v9 }4 U( n- \$ }' v 赵合德见他人善，扑通一跪，求道：“赵伯，你收下我们吧，我们姐妹一定孝顺您老人家，将来报答您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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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无子，又很喜欢孩子，赵氏姐妹虽然不是男孩，但是生得是粉装玉琢，十分秀丽，经赵合德这一提醒，他也动了念头，就道：“宜主，合德，你们可愿意叫我一声爹吗？” 6 z& g# z7 `- r/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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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我们当然愿意了，你对我们一直那麽好，姐姐……”赵合德忙拉着姐姐给赵翁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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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两人一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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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I1 k0 k) z% ?2 t5 k1 g0 P( \+ T “好好！都是爹的好女儿。” 8 }! V, w) n2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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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她们随着好心的赵翁进了京师，赵翁把两个孩子安置在客栈，先行回家做老婆的工作，他的夫人，是个极精明的女人，她虽然生不出孩子，却也不愿意白白替人养孩子，更何况这两个孩子都这麽大了，哪能当成亲生的来养？现在好心，将来可能让人当成驴肝肺，更有可能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头也不回’。 ; R; A; M) r* _) Y1 P
* k$ O6 v. b0 r0 z2 }- a 赵夫人道：“你也不和我商量，就把人接回来，惹下这麽一个大麻烦，你啊，我怎麽说你才好啊！” 7 A9 k, j( s$ a* x% }' N, e7 T$ e#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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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舍下老脸来求，讪笑道：“我看那两个孩子，实在可怜，才八九岁，爹娘都走了，我要是不管她们，出不了今年冬天，就得饿死。” 7 r. T2 \0 r3 s9 J
+ s8 J/ k5 v2 n) [$ L) T& S “饿死就饿死，与我们有何相干啊？”赵夫人瞪眼，叉着腰道：“就你是好人，啊？穷人那麽多，你今天管一个，明天管一个，我们这日子还怎麽过？” . i1 g) w2 k. |
/ `5 f/ p& z/ i. L5 n “夫人，我向你保证，就管这一回，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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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也不成！” * @4 Z/ D3 r2 j' U. q- v"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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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夫人……”赵翁早打定主意收下宜主和合德，所以坚定不移的继续磨道：“这两个女娃娃长得俊俏，以後长大了，说不准多少青年才俊要登咱们家的大门，到时候你这个做‘娘’的，岂不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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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一听，是两个有“姿色”的女娃，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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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帝京繁华，是个选色征歌的地方，因为成帝颇迷酒色，就连长安市上各处的侯王爵府中，也都夜夜声歌；即便是市井小民，也早习惯了奢华浪漫的生活，如果这姐妹真如赵翁所言，出落的标志可人，再学上些舞蹈歌艺，到时候达官显贵迎门，接到家里去做小妾，那礼聘之银，还能少得了？ $ ?, [; c- s% s' b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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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并不知道老伴心里想什麽，还以为她愿意了，试探的道：“要不然，明日我把她们接来，给你看看，要是随了眼缘，就留下？” ' s, s% m: q, d" X' e8 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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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自信，凭着赵氏姐妹的容貌，哪会有人真的狠心不管她们？老伴一见，一定喜欢。 " N# A! b$ h% j, w8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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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哪想到，这赵氏姐妹不但人美，还长得一模一样，这样逗趣的一对姐妹花，将来肯定给自己赚进大把的银子，当下乐得眉开眼笑，认了亲，收在府里，请了先生教她们念书学琴，简直当大户小姐那样养着。 0 _+ w) ]3 R5 _6 e'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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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见老伴打从心里喜欢两个孩子，也很宽慰，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夫人，和他完全是同床异梦，想拿赵氏姐妹给自己换得更大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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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寒暑交替，赵氏姐妹在赵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除了年逾花甲的赵老翁，没有人是真心对她们好，真的关心她们，要是学习怠慢了，少不得还要遭人数落，在赵夫人眼里，这一对越长越美的姑娘，就是摇钱树一般的存在，她总是说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住我的，今後一定要记得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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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两个在赵家渡过了五个年头，美貌才能是有口皆碑，赵夫人为了保持她们神秘，出门都让在帽沿外垂个面纱，朦朦胧胧的不叫人看清楚，但是那背影绰约、楚楚风姿，早就迷倒了一片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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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6 L0 e. t f# z 赵宜主出名早，原因是她比合德更加清瘦，也更加善舞，凭栏起舞时，似仙子凌波，就像一只振翅高飞的燕子，所以，赵飞燕之名不胫而走，叫得人多了，到让人忘了她的本名。 $ o4 |' y7 M) ~+ ?2 L4 K
7 M4 \- L! U, n8 N/ g 正在赵夫人志得意满，筹措着拿两姐妹赚大钱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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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k( Q' w" O. Q 原来，赵飞燕动了少女春情，爱上了教琴的先生董悦，两人眉来眼去，还差点就有了肌肤之亲，这可急死了赵夫人，马上下令辞退董先生，用着强硬的手腕，分开一对有情人，赵飞燕为此茶饭不思，转眼间，人就更清减了一圈，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0 h* G+ ]( |( s% w8 [( Q; 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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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翁心疼不已，赵夫人却闲话连篇，见赵飞燕总也不出来吃饭，就对合德说：“合德，你说你们姐妹打从到在赵府，我可有半点慢待？吃穿用度，紧着你们姐妹两个，我心疼过钱吗？不过怕你们年纪轻，被男人给骗了！你说，董悦一个教琴的先生，哪有什麽出息？我不过说她两句，全是为着她好，这还和我怄上气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换来的就是这个回报吗？” ' O# @' K* W! E8 a8 v
# l4 P& y* P. o: D" K 赵合德不喜欢赵夫人，她的别有用心在她眼里是明镜一样，只是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谁让她们现在拿人恩惠，寄人篱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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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W$ Y* J a/ U+ l5 e “娘亲放心，姐姐那里，我会去说的，董先生的事情，也会过去的。”赵合德把碗筷一放，看着赵夫人又道：“将来我姐妹要是寻了富贵夫婿，必定不忘娘亲养育之恩。” & g/ g H! Q7 F A: B
& I# _: U* q) R 赵夫人一惊，心想：这赵合德把什麽都看得明白，真是可怕，这样的小姑娘，是她能算计的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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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n" s' R! @9 C, B9 b- D 赵合德带着侍女，端了饭菜来归劝赵飞燕，道：“姐姐，不是我说你，咱们姐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应该往远处看，一个教琴的先生，实在是不值得你这样。” }. \, ?3 r( K1 O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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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燕一听，哭得更厉害，“你还是我妹妹嘛？怎麽能说出这种话来，我和董先生，是真心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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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赵合德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摆在她面前，赵飞燕一扭头，道：“全都拿走，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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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 [- W- `3 l: `# d1 m2 A 赵合德轻轻一叹，道：“姐姐，你忘了我们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了吗？你忘了因为没钱看病早逝的亲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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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没忘，一刻也没忘过。”赵飞燕想起从前，抽泣的更加厉害，鼻头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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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d0 x* G, w& ] “不，你忘了。”赵合德眨下眼睛，了然的微笑，神情气度，一点也不像个稚气的少女，反到像个胸有城府的丈夫，她把筷子给她摆上，道：“你心里只有一个董悦，把这些都忘了，你忘了我们发过誓，一定要过得比谁都好，你明明知道董悦什麽都没有，可还是陷进去了，所以，你忘了，还忘的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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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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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6 m. M# f) y “姐姐，我对你真失望，饭菜放在这里，吃不吃都随你，反正你死了，我赵合德也不会独活的，我们生是一起来，死也一起走，我陪你去便是了。” 9 L. \ X- ^, b4 b: H3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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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站起身，在侍女们惊异的目光中离去。) T2 T |" S: z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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